腊月二十八,富贵坐上回家的列车,车厢里塞满了人。富贵紧紧抱着一个黑皮包,里面有四万元,这是一年的工钱,给丈母娘的彩礼钱。年后,就可以娶媳妇进门了。想起俊俏的媳妇,富贵的嘴角咧到了耳根。
对座是一国字脸,厚嘴唇,着军装的兵。两人一搭话,口音差不多,邻县的。两人聊得亲热,兵拿饮料给富贵喝,富贵拿饼干给兵吃。
车到小站停靠,富贵把黑皮包交给兵保管,挤下车到站台买吃的。买了面包、鸡蛋,富贵递给小贩一百元,小贩没零钱找,跑去站台旁的店铺换钱。
火车长鸣启动,小贩跑来把钱交给富贵。富贵奋力挤开人群,火车快起来,把富贵撇到站台上。
想起黑皮包,富贵脑袋“嗡”一下,他捶胸顿足,“呜呜”哭起来。富贵去车站派出所报了警,在候车厅等了一夜。第二天早上,警察告诉他,没查到,让他先回家等消息。
警察帮富贵买了票,富贵只好坐车回家。
下了车,富贵昏头昏脑地爬山路,怎么给父母说,怎么给丈母娘说,怎么给媳妇说呀!望见自家屋子,富贵的眼泪哗啦啦流下来。
突然,身后传来:“大哥,这是芨芨河村吗?”富贵回头,国字脸,厚嘴唇,着军装的兵,怀中抱着黑皮包。
富贵冲上去,紧紧抓住兵的胳膊:“是你吗,真是你吗?”兵满脸灰尘,咧开厚嘴唇,把黑皮包塞给富贵:“大哥,幸亏包里有你身份证,你这儿忒难找了。”
“噼啪”,除夕的鞭炮欢腾地爆响。
□蔡永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