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年04月02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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磁带飘舞

窗台上的海棠花,红艳艳的,正怒放着春天;旁边的茉莉花,只剩几片枯黄的叶子,等待新绿;醉人的还数那盆郁金香,黄红两色的花朵招摇恣意。赏着花,楼上飘下细长细长的带子,随风绕到了花枝上。我生怕带子拉扯坏花,便小心地去扯细带。那不是细带,是盒式磁带里面的磁带。

仰头上望,楼上有一盒磁带卡在晒衣架上,里面的磁带,轻轻的随风飘舞。

那个发明盒式磁带的荷兰老人卢·奥滕斯今年去世了,享年94岁。盒式磁带,已远离了我们的生活,发明它的人也走了。盒式磁带,却给我们的童年与青春留下了亮丽的色彩。

大表哥结婚时,正兴录音机。吃喜酒那天,他们用糖果诱惑我唱了一首歌,用新录音机录了下来。“小嘛小儿郎,背着书包上学堂,不怕风儿吹也不怕太阳晒,只怕先生骂我懒呀,没有脸呀,无脸见爹娘。”这次录音,把我的童声留住了很多年。可惜,后来还是遗失了。

我真正触碰盒式磁带,是父亲过年时带回一台录音机,音箱很大的那种。同时,他还带回几盒磁带,有一盒是空的,说是可以录音。那天,我们听了《纤夫的爱》《女人是老虎》等流行歌曲,反反复复地听。午后晒太阳,父亲把录音机抱到室外,我第一次听到了父亲唱歌。他当时唱起了“戴花要戴大红花,骑马要骑千里马;唱歌要唱跃进歌,听话要听党的话”。那是他们小时候经常唱的歌。

家人都缺少音乐细胞,录音机的录音功能一直没有发挥,反倒是它的收音机功能起了大作用。因为我喜欢听评书,用它先后听了《童林传》《刘秀传》《孙膑与庞涓》《群英会》等。

后来读书要考英语听力,便买了一个小录音机,跟着磁带鹦鹉学舌。其实,学英语的时间少,听歌的时间多。最后英语没学好,耳朵却因听得太多而隐隐生痛。去医院检查,所幸没什么问题,就是不能塞太长时间的耳塞。小录音机总是卡带,磁带卡了几次就容易坏。卡坏的磁带,我也喜欢把它抽出来,迎风放飞,有时飘到树枝上,会飘舞很久很久。

有过一段匆匆的爱情,来也匆匆,去也匆匆。在音像店挑了一盒英文情歌磁带,10首歌在小屋里循环播放。有些歌词一直没听明白,但弦律却深深印在脑子里。正是那盒磁带,帮我度过了痛苦的时刻。

后来,CD机兴起了一阵子,但很快又被MP3取代,再到手机的兴起,盒式磁带淡出了我们的视线,归于过去。

时代的脚步匆匆,有些东西匆匆地来,又很快溜走。不经意间飘舞的磁带,化作记忆,留下美好。

□王玉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