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水峡来来往往好多年了，几次三番对路边山坡上高高耸立的牌子莫名不已：深潭击鼓。这牌子是最近几年竖立起来的。直径一米的大圆牌子，标准楷书。无论上行或下行，只要稍微留意，就能看到。几次想问司乘或司机，但终于没有开口。也许问了也是白问，他们只关心拉多拉少赚多少钱。

前天坐朋友车回老家。路上，我提起“深潭击鼓”。朋友说，到那里了我停下来，你好好看看“深潭击鼓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？是牌子下方有一个深潭，潭水发出击鼓的声音，还是……面对我的疑问，对于这一路捻熟于心的朋友也是未置可否。

过麦积，穿社棠大桥，一路向北蜿蜒而去。

愈走气温愈低，使人顿感凉爽。走了将近一个小时，在一处避让车道上车子缓缓停下了。朋友说，“深潭击鼓”到了。

下车看看路上没过往车辆，我们横穿公路，来到“深潭击鼓”大牌子下面。庄天公路路面宽敞，“深潭击鼓”大牌子所处的左边凹进去了许多，路面更显开阔。山坡灌木葱茏，郁郁葱葱，从道牙到山坡似乎是一处深不见底的绿色海湾。深潭大概在树林最深处吧。左边有一座凉亭，沿凉亭有鹅卵石铺就的便道，右边立着一块黑褐色巨石，上面阴刻“打鼓潭”三个红色大字。

想问问朋友，但朋友和孩子们玩得正高兴，不便打扰。于是自己拨开杂草，向着树林最深处走去。愈走，草愈深，不闻水流声，更看不到想象中的深潭。于是，举步维艰地拖着泥脚来到了便道上。

别动，我给你照张相！朋友站在我的正面举着手机。

站定的一刹那，抬头，对面壁立千仞，青色的石壁刀劈一样笔直，似乎直插云霄，一束束阳光倾泻而下，正好照射到我们的身上和左边的半个路面。重峦叠嶂的山峰，温暖的阳光，少有车辆往来的早晨，似乎置身于华山之中。清水有小华山，莫非是这儿？朋友说，那还远着呢。朋友举着手机或左或右，夺目的阳光耀眼，我几乎不能直视前方。眼睛微闭的一会儿，洪大的巨响贯耳而来：咚隆咚隆咚隆……仔细辨别，阳光中升腾着阵阵水雾，声音来自公路右边的悬崖下。

跑到路边。一阵阵水汽升腾而起，脸上有细小的水珠坠落。悬崖下，雪白的水流由一处十几米高的石坎上跌落而下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潭。潭底是石头，河流两岸也是石头。水流在此处变窄，水势渐大，湍急的水流由石坎上倾泻而下，击打着潭水。山高峡深，右边的水声传到左边，被山体反射回去，形成轰鸣，声如击鼓：咚隆咚隆咚隆……

说与朋友，朋友仔细聆听，然后叫来嬉闹的孩子们，大家凝神屏气，在秋日的朝阳中聆听那美妙无比的天籁之声。

沿庄天公路上行，过红堡镇、杜川新村，“打鼓潭”介于杜川新村与黄门乡之间。

□铁迟